健康知識
【友誼科普】寒涼劑必備之物——黃芩
許多朋友喜歡登山,在每年的7、8月,如果你在山的向陽坡發現了一片紫色的小花,千萬不要一激動便喊道:“看,薰衣草!”而是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走近去看看枝頭那一串小花是否都是雙唇型、朝相同的方向,單個花從側面看起來就像是廣東的獅頭鵝,如果植株還具備“莖四棱、葉披針形”等特點,那么你很有可能發現了一味非常重要的清熱藥——黃芩。
黃芩是唇形科植物,《詩經·小雅·鹿鳴》當中提到,有一群鹿的日常就是一邊唱著歌一邊品嘗野外的中草藥,“呦呦鹿鳴,食野之蘋……呦呦鹿鳴,食野之蒿……呦呦鹿鳴,食野之芩”。可見黃芩在我國早有記載。在我國最早的本草學著作《神農本草經》中,黃芩被列為中品,說它“主諸熱黃疸,腸澼,泄利,逐水,下血閉,惡瘡恒蝕,火瘍。”
近乎全能的清熱選手
黃芩的一個主要作用是清熱。《神農本草經》一個“主諸熱”,便說明它的清熱范圍很廣。有多廣?上到眼睛、下到大腸,外到體表、內到血液,大到成人、小到胎兒……《本草匯言》說內科用它“清肌退熱”,外科用它“解毒生肌”,眼科用它“散熱明目”,婦科用它“安胎理經”。
為什么黃芩的作用如此寬泛?原因之一,它是以多種形態在戰斗。黃芩是多年生植物,在生長不到三年的時候挖出,可以看到根部細實、質地較為堅硬,這時候采挖出來的黃芩稱為“子芩”或者是“條芩”。而黃芩生長到三四年以上的時候,老根中間就會變空,整個根的質地也會變松變輕,稱為“枯芩”或者“片芩”。《藥品化義》說“枯芩體輕主浮,專瀉肺胃上焦之火”……“條芩體重主降,專瀉大腸下焦之火”。《醫林纂要》說“枯芩降瀉心火于高位以安肺,清肌表之熱;子芩徹邪熱于下行,而厚大腸,除腸胃濕滯,除寒熱往來。”由此可以看出,子芩與枯芩分工明確,分別在不同的部位發揮作用。
除了“子芩”和“枯芩”之分,歷代醫藥學家還通過炮制加工引導黃芩到不同部位發揮作用。如《雜病源流犀燭》中記載的半夏丸,就是將天南星、半夏、黃芩打成細末浸上姜汁蒸餅為丸,用于治療熱痰。這種配伍是利用了姜入肺經的特性,將黃芩的清熱作用共同引入肺經;《蘭室秘藏》當中治療頭痛點名用“片黃芩”,前文提到過,片黃芩也就是枯芩“體輕主浮”,治療的病位在上,這還不夠,還要將片黃芩“酒浸透”,是因為酒這種炮制輔料能夠引導藥性往上走,以便達到頭部發揮止痛作用。無獨有偶,《丹溪心法》當中治療眉眶痛(屬風熱與痰)用到的黃芩也需要“酒浸炒”,再配伍白芷,也是同樣的原理,因此朱丹溪說“凡去上焦濕熱,須以酒洗過用”。
如果說加姜汁、加黃酒都是加入輔料,也就是借助外力增強或改變黃芩的藥性,而下面一種方法純粹是刀刃向內的一種自我革新——炒黑。中醫五行學說認為黑可制紅,“血見黑則止”,因此將藥物炒黑往往可以發揮止血作用。《景岳全書》中就是將黃芩炒黑,配伍防風治療肝經風熱,血崩、便血、尿血等癥;《外科大成》中的涼血地黃湯中黃芩、槐角、地榆、荊芥四味都要求炒黑,共同發揮涼血止血的作用,治療痔瘡出血。
可見,黃芩這味藥擁有很強的可塑性,無論到哪里都能發揮它清熱的特性。怪不得《本草正義》評價黃芩“味苦直降而氣輕清,故能徹上徹下,內而五臟六腑,外而肌肉皮毛,凡氣血痰郁之實火,內外女幼諸科之濕聚熱結病癥無不治之,為寒涼劑中必備之物。”
由清熱而燥濕
黃芩屬于清熱藥里面的清熱燥濕藥。明代中藥學家繆希雍對《神農本草經》所載的黃芩功效做了解釋:“其性清肅,所以除邪,味苦所以燥濕……黃疸、腸澼、泄利,皆濕熱勝之病也。”繆希雍認為黃芩苦寒的特性對濕熱實施了“釜底抽薪”,清除了濕熱,黃疸、痢疾、腹瀉的病癥自然消失了。黃芩與我們熟悉的黃連同屬清熱燥濕藥,所不同的是黃芩治療由熱引起的濕,黃連則治療由濕引起的熱,因此黃芩燥濕的作用也是因其能清熱達成的。正如朱丹溪說的“黃芩降痰假其降火也”。
安胎藥里少有的清熱藥
有安胎作用的中藥大致可分為健脾安胎藥、補肝腎安胎藥、理氣安胎藥,以上品類大多數是溫熱性質的藥物。還有一類性寒的清熱安胎藥,代表藥物便是黃芩。朱丹溪說:“胎孕宜清熱涼血,血不妄行,乃能養胎。”血熱妄行是胎動的原因之一,黃芩以其能清六經實熱的特性起到清熱涼血安胎的作用。陳世鐸指出黃芩安胎是因為胎中有火,故用于白術、當歸、人參、熟地、杜仲之中自然能夠安胎,假如胎中無火、而是虛寒導致的胎動,也盲目應用黃芩來安胎,反而助長了寒性,適得其反。因此應用黃芩安胎也要根據需要,有的放矢。
“三黃湯”中的清熱大將
黃芩就像是個好鄰居,誰家有事都找它來幫忙。如氣分熱結,柴胡把熱結散開后,請黃芩來把熱清掉;又如血分熱結,芍藥把熱結打開了,也請黃芩來清熱;再如濕阻中焦,黃連從這頭治濕生之熱,黃芩在那頭治熱生之濕,配合得天衣無縫。以上三組搭配,是清代醫學家鄒澍總結的張仲景應用黃芩的配伍規律,他說張仲景用黃芩有“三耦”,指的就是柴胡、芍藥、黃連這三個親密戰友。
街坊里還有一位“將軍”——大黃,也是黃芩和黃連的好兄弟,它們三個湊到一起(三黃湯)只干兩件事:勸架(清熱)和通下水道(通便)。孫思邈說三黃湯主治“三焦壅熱”,一旦出現“三焦壅熱”,整個人都會“煩躁譫語”,積聚的熱邪侵擾到心,甚至“逾墻上屋”,出現這種癥狀,和大便解不出來互為因果。三黃湯一到,大黃發揮將軍的角色沖開燥屎,同時三兄弟導熱下行,三焦熱一旦平息,病人的心智也就恢復了正常,自然從墻頭和房頂下來了。
如果解大便不困難,甚至還有些拉稀,同時表現出黃疸、小便黃赤、舌紅苔黃等一派濕熱癥狀,那就不需要大黃了,替換成黃柏和梔子,同黃連和黃芩組成“黃連解毒湯”治療三焦火毒壅盛。
黃芩清熱安胎的搭檔是白術。《本草綱目》說黃芩“得白術安胎”。朱丹溪用黃芩和白術治療胎熱不安,他說“黃芩乃上、中二焦藥,能降火下行,白術能補脾也。”
還有黃芩不能清的熱?
前面提到那么多黃芩的本領,如果認為黃芩是一味“無所不能”的清熱藥物,那可就錯了。黃芩主要針對的是實熱,例如《本草經疏》說黃芩治療血閉,是“實熱在血分”,又如《滇南本草》說黃芩“除六經實火實熱”。所以《本經逢原》說“芩雖苦寒,畢竟治標之藥,惟軀殼熱者宜之,若陰虛伏熱,虛陽發露,可輕試乎?”故此,治療虛熱應慎用黃芩。當然,即使確為實熱,也不能長時間、大劑量隨意應用黃芩,畢竟大苦大燥,一定會耗傷人的正氣,所以應用起來需要特別注意劑量和周期。
(藥劑科 王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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